第六章 踏出一步，然后再踏出一步

清晨六時三十分，月亮依然掛在天空中。
寂靜的新場運動場上，只見一道人影在朦朧的月光下慢跑。
一圈，一圈，然后又一圈，然後終于停下。
迅速換上了校服，那道身影毫不猶豫、筆直地走向學校的零售食堂。
因為，一場戀愛講座即將在雞飯檔前面開始。

回溯到前一天。
「軒岐，如果你哪里不清楚，你可以來問我，我每個早上都會在這里吃飯。」帶着臺腔的孝威道。
「不過你要記住，你還有PMR和統考等着你應付，萬萬不能影響到學業。」老蔡推推眼鏡，在旁邊補充道。
「這個當然！放心，我不會影響學業的！」我保證道。
「那就好。有什么問題就問我吧，看我能不能幫你。」孝威小心地吹着手上熱湯的水蒸氣。
「好，拿到電話，要怎樣開頭跟女生說話？」我說出我的疑問。
「等等，那個女生正不正？」孝威突然一臉認真。
「啊？正啊。怎么？」我疑惑道。他該不會想跟我搶吧？
「很好，是正妹就好，不然就浪費我的時間。」孝威邊點頭變滿意地喝下一口湯，道：「要找話題，你可以先從她身邊的事物或你們都認識的朋友談起。」
「比如，你可以問關于誰誰誰的消息、某某某的八卦之類的......然后，只要時機夠成熟，你就可以開始慢慢的接近、并開始大概了解她本人」。此刻，臺灣香腸一派高人風范。

「哦......好像很有道理窩。」我若有所思。

雖然我對八卦沒什麽興趣，不過據説要開始一個話題，談八卦是最直接明了的途徑。呃，現在要惡補這方面的知識也太遲了，我只能努力回想有沒有比較倒黴的人，讓我去公開、或打探他的秘密了。

......對了，第一次見大自然，她不是跟嘉輝在一起？那他就是這次「祭品」的最佳人選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想到這，我不盡為自己的冰雪聰明感到光榮。

「......阿揚，你看軒岐這個白癡在想什麽？大白天就在那裏淫笑。」孝威無言的看着旁若無人傻笑的我，手裏還拿着熱湯。

「鬼懂他？不要鳥他啦，對了，上次跟你說過的......」老蔡放下抹布，跟孝威討論起有關外國升學的咨詢。

等我囘過神來，看到老蔡和孝威如成熟大人般的高談闊論，我頓時想到......干，今天好像有考試。

「喂，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找你們。」我站起來準備走人。

「哦，有什麽事來這邊啦，我們可能可以給你來個戀愛講座，看看你有什麽需要幫忙。」孝威擡頭道。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我迫不及待拿起手機與大自然開始「談話」（据孝威大哥說，女生一般在晚上比較得空）。

「嗨，過得如何？」我。

「呃...還不錯，你是？」她。

「我是患了病的那個朋友。」我。

「哦，是你！你真的找我了。」她。

於是，我展開了與她的第一次「正式交談」，過程相當愉快。

第二天，我神采飛揚的起了個早，到學校去晨跑。

慢跑了十數圈我就停下，開始換衣到食堂「聽講座」。

途中我遇見了自稱靚女的謝伊婕。

「Eric Chiew！去哪裏？」伊婕顯然剛到學校，因爲她背著書包，手裏還捧着書。

「我去聼戀愛講座！」我頭也不囘的繼續飛奔。

「我也要聼~~」她的這句話則被我抛到了後頭。

食堂。

「我成功了！」我高興地向老蔡和孝威報告，一邊跟auntie要了一槃雞胸飯。

「哦，成功跨出第一步了？」孝威饒有興致的打量我。

「看他的死樣一定是啦！容光煥發的。」老蔡笑笑看着我，手裏拿着課本。

「真的超興奮的！」我迫不及待坐下，分享我的喜悅。

「進展如何？」孝威對後續發展較有興趣。

「就這樣啊，聊聊咯，第一次嘛，還能怎樣？」話雖如此，我還是掩不住内心的雀躍，開心的吃着飯。

「唉，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啦，習慣了，一切都會很自然的啦。」孝威拍拍我的肩。

「小心爬得越高，跌得越痛，好像西瓜皮一樣。」老蔡笑笑，卻潑了一盆冷水下來。

呵呵呵，沒用的，現在的我，即使是傾盆大雨也澆滅不了我的熱情。

「放心啦，我會慢慢來的，所謂慢慢來，比較快嘛！」我大言不慚，一副沾沾自喜的屁樣。

「哼哼，kao到了才來臭屁啦。唉，想當年的我kao lui次數都數不清了，到最後成功的例子卻沒有幾個，實在可悲啊可悲！」孝威老人家不禁感嘆他那不堪回首的過去。

「沒想到我失敗那麽多次，竟然淪落到能夠跟你分享我的經驗...軒岐，如果你最後成功了，一定要感謝我啊！」孝威瞬間老了十嵗，神色七分滄桑三分怨恨。

「是咯，如果你成功，那就是孝威的失敗，造就你的成功的咯！到時你要感謝他咧。」老蔡忍不住插嘴。

「你的失敗，造就了我的成功......」我不斷默念這句話，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後來每當有人提到kao lui這方面的話題時，我總會不由自主想起那句話...然後開始狂笑不已。

孝威啊孝威，你教給我的，實在太多了。

第五章 開不了口讓她知道

其實，我不過是個平凡到不行的十四歲阿宅。
活了這么多年，耗費了地球不知多少資源的我，竟然沒有跟一個女生正式交談過！
沒有天理，太沒有天理了。上帝知道了，或許會一臉鄙視地對着我比根中指。
既然天地不容我，我只好自己尋找一片新天地。

無雙的勇氣、燃燒的干勁、不屈的精神、一張很厚的臉皮、一個明確的目標，以及她的電話號碼。
當一切準備就緒時，我猛然間察覺到一件事。
「......開口要說啥？」我傻傻地看着當時用着的w580i。
我根本沒具備這方面的經驗，就連我爸也沒給我遺傳一點實用的技能，害我現在糗大了。

所謂碰上強大的敵人就需要強大的外援。
因此我當時很自然地聯想到兩個人。

大情圣，西瓜皮！

情場老不死，臺灣香腸！

有了這兩個人的強大火力以及滿倉庫的經驗策略，我還怕什么？！
不過，為了這樣的事情，半夜三更的打電話騷擾人家，貌似不是太好啊？
無所謂，反正我心里有了算盤，第二天早點到學校等臺灣香腸到就對了，反正，西瓜皮那家伙也不会那么容易出现嘛。
嘿嘿嘿，一想到這里，我根本就整個緊張得睡不着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精神奕奕走到老蔡家的雞飯檔口。
「老蔡，孝威來了沒有？」跟老蔡他媽打過招呼后，我問道。
「還沒窩，做莫？」老蔡道。
「沒有啦，找他請教一點東西吧了。」我笑嘻嘻道。

稍微離題一下。
大概從年頭開始，我就成為了老蔡家「燒臘NO1」的忠實顧客。
而老蔡一家也很照顧我，除了經常加料給我之外，我也經常被允許到他們家過夜留宿、兼吃白飯科科科。
于是一大早到了學校，我常到他們的檔口捧場。
回到故事。

大概7點15分，我終于盼到了孝威的到來。
「臺灣(我爽這么叫他)！救我沒有喔？」我看着眼前正在瞌叉燒飯的卷頭男。
「蛤？你要我怎樣幫你喔？ 」滿口臺灣腔的卷卷頭一臉疑惑。
「Kao lui咯，你教我一兩招啦。 」我依然嬉皮笑臉。
「NA！如果我這樣pro，現在就不會還是單身啦！ 」孝威毫不客氣朝我比了根中指。
「話不是這么說，畢竟你有經驗嘛。 」我切入正題：「你就教教我，剛開始要怎樣跟女生sms啦，我完全沒有idea咧。」
「阿楊(即老蔡，全名蔡正揚)，這條水要kao lui啊？」他無視我，直接問在檔口忙的老蔡。
「不懂？你馬幫下他啦。」正在擦盤子的老蔡抬頭答道。
「對咯，你經驗這樣多，馬指點下我啦。」我見事情有轉機，忙說道。
「什么跟什么...我交往過的女生只有三個而已啦。」孝威頭也不抬。
「蛤？我還以為你有很多個(指女朋友)？」我發出疑問。

不能怪我如此想，因為打從我初一年底加入田徑開始，對這位留過兩次級的傳奇性前輩最深刻的印象就是：kao lui。
每一年，只要有年底集訓，只要他有參加集訓，我就會聽到他在某寢室里哭訴他在情場上遇到的波折。
......重點是，他每個故事里的那位女主角，見鬼的每一回都不一樣！
每一回都不一樣！！！你明白這是什么概念嗎？！
這意味着，這老家伙根本就是傳說中的情場鬼見愁啊！！！
「他kao過很多lui，但是最后在一起的只有三個。」老蔡邊笑邊解釋：「而且，其中一個還是那個女生倒追的咧。」
「哦哦？有這樣的事？」我立刻來了興趣，想聽聽這個八卦。
「是這樣的啦......」老蔡開始了他的故事，反正孝威也不怎么在意，還會偶爾補充說漏的地方。
「哦哦，原來是這樣。不錯嘛，至少有三次經驗。」我聽得津津有味。
「唉...軒岐，如果你真的要kao lui，我不會阻止，也不會支持。」孝威嚴肅的說：「因為中學生談戀愛，大部分都沒有好結果，當然也有成功的啦。總之......」

「不要留下遺憾。」孝威和老蔡異口同聲道。
看老蔡那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他也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呢。

不要留下遺憾，是的，我不會忘記你們的教訓的。謝謝。

第四章 妈妈说过，别乱给陌生人电话号码

曾有这么一名马骝男说过：「奇迹，是不会自己出现的。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然后获得成功，那就是奇迹。」(请自行参考漫画《光速蒙面侠21》)
无可否认，很多名言乍听之下很有道理，但其实都是狗屁。
很多道理，其实都很直接、很简单明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有长篇大论。
人生就是如此。

所以接下来的行动，将是从我打出娘胎、活了十四年以来，做过最大胆的举动。
很冒险？不，这次值得冒险。
也因此，我才会站在你的班......附近。
好嘛，我承认我是真的没那个狗胆，大刺刺地走到一名并不认识的女生面前、再跟她要电话号码嘛。
毕竟，那时候的我还未取得「全家就是你家」这超不要脸的命格啊！
五米外，你正跟你的朋友聊天，还笑得很开心。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你笑起来时，有两个很可爱的小酒窝。
......雪特，我完全被煞到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吧？你终于背着书包走了出来。
机不可失，见你往新场的楼梯走去，我马上绕个大圈、从反方向(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我也不知道！)与你在楼梯口「巧遇」。
记得我比你先到，于是匆匆把书包搁在楼梯口旁的消防栓、然后装作与你「偶然相见」(当时我流了蛮多汗，真不晓得有没有被识穿)。

然后，你慢慢走了过来。
然后，我的人生从此就不再一样。

「嗨！」我。
「嗨！」你礼貌地回应。
「嘿，其实我患了一种病......」我胡乱开口。
「哦...别学嘉辉跟我讲的那个咧。」你笑笑。
雪特咧......印象中嘉辉是有跟我讲过这样的冷笑话啦......否则为什么我会下意识地说这样的话？
不过不重要，我的强项，就是能把一样东西的本质完全改掉，变成我的东西。
于是令人大跌眼睛的胡说八道开始。
「不是啦！我要说的是别的。」我再接再厉。
「哦...ok...那继续吧。」你。
「其实咧，我患了『缺乏友情症』，医生说蛮严重的。」我终于说出重点「所以......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朋友呢？」
对了，说玩我还不忘摆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哦...呵呵，好啊。」你一副克制不了想笑的冲动的样子。靠夭，我真的有那么白目吗？
「那你的电话号码是？」不浪费时间，我立刻拿出手机。
白目就白目吧！但你的电话号码我要下了！
「01x-xxxxxxx......」你看着埋首按号码的我，道「啊，我还有另一个号码。」
「哦没关系，我照杀。」哎呀？我「一不小心」就说出了真心话。
「01y-yyyyyyy。」你继续念道。
「好了，谢谢咧。」我应该笑得很欠揍。
「嗯，那么掰掰咯~」你笑着走下楼梯。
「嗯嗯，掰掰，谢谢咧~」我挥手。
目送着你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我不禁在心里头暗呼万岁。
第一次，对一名不认识的女生乱讲台词。
第一次，鼓起勇气向一名女生拿电话号码。
第一次，，做了这么多白痴事，就为了一名女生。
那名女生，就是你。

你突然对我说
七里香的名字很美
我此刻却只想亲吻你倔强的嘴

周杰伦《七里香》

与你相遇，是我人生中最饱满的青春。

第三章 恋爱、永远不嫌迟

要做参谋，或军师，你脑袋里的IQ值，就是你的价值。
就这点看来，我是个非常不适合当军师的人。
只懂往前冲、不顾虑后果，往往让我在人生之路上吃亏。
我想，这多多少少遗传自老爸那里吧。
回到故事。

拆弹组，计划泡汤。
失败原因：背叛。

紧紧相依的心如何say goobye~
你比我清楚还要我说明白~

不知不觉，曹格的《背叛》在我脑中播放。
嗯，真是应景得让人想比中指。
干，下次看到那两个叛徒，我一定好好跟他们打招呼。
没有后备的计划，那只好算了。孙子曰：「走为上策」。这番话当然有它的道理。
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撤退！
打定主意后，我偷偷从墙后偷望，看到你跟boss们渐渐离开，我才狼狈地逃离现场。
可恶，错过这次良机，还不知有没有第二次。

行动失败后，我垂头丧气的走下楼。
走到集合地点，除了看见几个田径的伙伴，还看到嘉辉和万喜笑得很灿烂的脸。
「哦哦哦哦哦！」我瞬间杀气暴涨，战斗力至少增加三倍。
接下来，我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就是冲上前，想来一记豪迈的回旋踢。
但不愧是跟我太熟的朋友，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他们已经默契地低下身来，漂亮地躲开了我的攻击。
「嗖！」强劲的大腿一扫，我当然只踢中了一团空气。
......气死了。

「你真的是傻海。」事后，嘉辉嬉皮笑脸地说。
「哈哈哈哈！」至于万喜，他还是处于狂笑的状态中，久久无法自我。
「...你们可以去跳(楼)吗？」我岔岔道，看着其他不了解状况的田径伙伴。
事后，我还气得当场解散拆弹组，打算单枪匹马上。
「哼，不靠你们了，我自己来。」我朝还在狂笑中的他们比了根中指。
「好啊，那你自己加油，下个礼拜模拟考，看你怎么办。」嘉辉。
我大梦初醒地张大嘴巴。
雪特！我竟然忘了模拟考快到了，我连书都还没碰咧。
不行了，这下得回家乖乖看书了......

考试是一种折磨人的学校活动。尤其是独中生，没多久就会考一次，很爽似的。
面对这样的生活，你不是甩课本不拽读，就是对「考试」二字麻木。
我是后者。
碰上喜欢的科目就挺直身子，讨厌的科目就大睡特睡。
因此，我的成绩可以预想，数字会多么壮观美丽。善哉善哉。

一礼拜的考试周其实很快过，到了最后一天，你甚至会感叹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所以，在座位上拿着课本的我，脑袋里不是代数log的公式，而是如何在这考试最后一天，找个最佳时机跟你要电话。

考试，考完试。考试周，就这么暂时结束。
我照样待在课室，没有跟其他人一起大吼大叫。
安静地闭目养神，脑子里却不断酝酿一个又一个的计划。
计划的目的，当然是想如何跟你要电话。

在爱情故事里，男主角决不能耍心机，否则会引来读者的吹嘘。
很久之后，我才在某篇小说里，知道这个道理。
呵，不过现在才明白，不会迟了点麽？
不会，一段故事结尾，就有另一段故事被继续歌颂。
故事不会没有结局。
只是，结局后，另一段新的冒险就会被展开。
因此，人生才会那么有趣啊。
恋爱，永远都不嫌迟。

好了，吹水吹完了，计划，也想好了。
该行动了。

第二章 拆弹组

阳光普照，鸟语花香。
是的，恋爱中的人，过的每一天都是春天。
香气扑鼻、神清气爽的春天。
每一天，都是朝气蓬勃的粉红色。
那时候的我，好幸福。

经嘉辉的透露，我知道你跟她同班。
我的念头很明确，就是拿你的电话号码，做个朋友。
但，我发觉这个任务，是蛮有难度的A级。
理由很简单，抛开跟陌生女子要电话的尴尬和难堪，你的身边，还总是围绕着lvl80以上的boss...不对，是你的姐妹兼护花使者。
为对付这些围着你、守护着你的神勇使者，经过几个晚上的深虑，我决定，成立「拆弹组」。
「嘉辉，万喜，兄弟一场，你们会帮我吧？」
「...你真的没药救了。」
「干。」
就这样，「拆弹组」正式成立，总成员，两名。
几天后，无论是下课时间，或放学后，我都会带着「拆弹组」到你的班附近逛。
很快的，我对你的行程有了大致上的了解(类似的举动，好孩子千万不能学哦)。
过了一段日子后，我觉得：是时候了，决胜负吧。

于是，在一个星期六放学后，我收拾了书包，却没马上离开，而是好整以暇，在班上看书。
大概二十分钟后，我们这一楼层的人几乎走光了。
右边楼梯口，一个身影以极慢的节奏，向我这一班靠近。
楼梯另一头，另一个身影踏着自信的步伐，也向我这一班走近。
两个身影慢慢靠近彼此，最后一起停在我的班外面。
「啪。」
门打开，两个被予以重任的壮士，同时走了进来。
「Action。」我合上书本，嘴角挂着一抹奸邪的笑。

远远的，我就看见了你。
有那么一刹那，我忘了原本的目的，呆呆地看着你，出了神。
......直到我的两位忠臣唤醒了我后，我才继续实行我们的计划。

3、2、1......目标发现。

「锁定。」我开口。
「开始锁定。」俩人。
「boss lvl85，两名，确认。」
「boss两名，已确认。」
「那...行动开始。」
「行动。」

我们边互相掩饰，边慢慢靠近目标......你的班。
「距离目标，5米。」嘉辉。
「距离目标，4米。」万喜。
「3米。」一滴汗，慢慢自额头滑下。我已经清楚看见你了。
「2米。」嘉辉。
「1米。」万喜。
「进入攻击范围，拆弹组，行...」话还没说完，我发现，拆弹组竟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不见了。
...临阵逃脱？不会吧？那...现在怎么办？
我紧张异常，心跳开始暴走。

这时，你走了出来，伴随着boss...不，是你朋友。
我赶紧藏了起来。
靠夭，现在怎么办？！
我抓着头，试着在15秒以内，在脑海中构筑出新的计划。
「...今天是星期六，新一期的漫画应该出了...啊不对不对！」我毕竟不是金田一、柯南或该死的鹿丸，临时临急我哪想得出什么办法。

那一次事件后，不管做什么事，只要是重要的，我都会习惯性地准备一个计划B或C，以免那么窘的事再次发生在我身上。

第一章 一切故事的开端

初中三年级，下半年。
仍穿着短裤的我，将在不久后面临PMR和统考的压力。
然而，我依然故我，每天放学后还是往集合地点跑。
丢下书包、换好衣服、穿上跑鞋，然后把自己跑个半死再回家，完全无视大考即将来临这个现实。
咱历国老师有句话说得好：「PMR的解读是Pergi Main dan Rehat。」
至于统考，我觉得那是给好学生努力拼命的东西，我这种「坏学生」没必要跟他们拼成绩。
因此，在这「船到桥头自然直，大考到了读不迟」的念头下，我继续跑我的步，别人读他们的书，爽哉爽哉。

「喂，练完了去喝豆浆吧。」在一个星期三的练习后，我提议。
「先做完warm down啦。」马儿，我的死党。
「做完再一起去。」凯植，一条粉肠。
「那你们慢慢做吧，我先去喝了。」人渣如我，很快就消失去喝我的豆浆了。
「喂！记得等下去嘉辉家打naruto啊。」马儿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我身后。

没错，即使大考快到了，我们这些有为青年依然会每隔一段时间，一起到嘉辉家挑几场。
......然后被嘉辉杀个片甲不留，踢出门。
这就是我的生活。

回到故事。
出了校门，转右，直走，再转左，就会来到只在星期三和五开档的豆浆档。
「Uncle，豆浆白糖不要冷。」我边等待边看着不断来往的「好风景」。
唉...最近的年轻人DNA真好啊。我不禁感叹。
「来。」老板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谢谢。」我付了钱，然后神速喝我的豆浆。
我没浪费时间在「慢慢品尝食物」这种高档的消遣上。对我来说，赶紧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因此，用餐时我都是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以便做其它更有用的事情。

离题一下。
那么，什么是有用的事呢？
有很多啦，比如：看妹啦、发呆啦、思考活着的意义啦、思考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啦......除了第一个，后面的其实都被归类为废话。
以上的无聊行为，好孩子千万不能模仿喔。

好了，光速解决了那碗豆浆，我就走回学校，准备到嘉辉家再被他海宰一顿。
那个下午阳光很猛，猛得我得眯着双眼、举起手臂档阳光。
校门口前的猪肠粉档，我看见待会要见的嘉辉，还有在他旁边站着的，你。
那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吧。
那个下午阳光很猛，阳光照在你身上，成了一幅很美的画。
而那幅画，至今都一直在我的记忆匣子里。
那幅画，一直都很甜蜜。
「同学，你相信大自然是很奇妙的吗？」在我身体来不及反应时，这句话就已经出来了。
「啊......哈？」还记得，你很傻眼。
「......」至于嘉辉，他朝我比了根中指，完全就是一副难以置信。
「大自然很奇妙。」我再接再厉：「总是先打雷后下雨，而不是先下雨后打雷，所以我们的邂逅一定有意义。」
「虽然我还看不出来，不过没关系，国父也是战斗了很久才独立的，不如我们吃个饭、看个电影，再坐下来慢慢探讨。」我一气呵成，还不忘竖起一个大拇指。

以上的白烂台词，其实来自九把刀的某本书里，然后现在被我乱用。抱歉啊刀大！
......对了，我刚刚在干嘛？
等会过神来，我已经在嘉辉家，听着嘉辉把刚才我所做的蠢事，告诉其它死党们。
接着是一根根中指，加上一场哄堂大笑。我也笑了起来。
那时，我的大脑里只想着：「我要拿到她的电话。」

那一天，是星期三。
那一天，太阳很猛，猛得我得眯起眼、举起手臂挡光。
那一天，练习后我和一群死党到嘉辉家打机。
那一天，我向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说出很怪的话。
那一天，我第一次，遇见了你。

楔子

今天是星期三，本来应该留校练习的日子，我却因受伤无法参加。
可悲。
窗外，下着雨。
心里，想着妳。
妳却早已从我的生命，转身离去。
过去好多好多的甜蜜，如今也已成了回忆。
是我的错吗？
还是妳的错？
不，这个问题已经不再重要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谢谢妳，让我看到这世界的美丽。